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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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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汇报》
时间：2007-6-15 15:30:34 点击次数:3603 |
一个演员演得逼真、投入的悲剧，观后会令人凄然下泪，这是立体的、活动的艺术形象的感染力；观赏完中国前辈画家卓然的画展后，那狮吼虎啸、青松挺竹、大山大水，足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而暂去烦扰。这大概是一般平面艺术不容易达致，而卓然先生之所以卓然之处吧。
笔者这种感受，也许是卓然先生要达到的目的。［我的作品，最终就是要掳人神魂。」好大的口气。当然，使人产生这种感觉，不单只是画家的选材，这些题材并不新鲜，问题是这些走兽、山水一经画家的笔下创造，一股强劲的气质、气势便迫你而来，足以勾魂夺魄而令人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
性格内向，走路未见生风，言谈不觉响亮的卓然，其实也有满腹激情：［我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倾注在观察猛兽的神韵，气质之中，以猛兽、青松和大山水来寄托个人的感情。]无怪乎他笔下走兽，总是昂首啸吼，神采飞扬，青松茂密苍劲，重山抱水，源远流长。
[就如七六年打倒四人帮，别人拍手称快，我虽默不作声却提笔疾写，写下双虎怒吼图，我的反应不比别人差劲吧！]其实，借虎啸表民愤，手法高明。为了画出走兽的气质，卓然曾以虎为邻。话说画家在恢复自由创作的一九七八年，不惜住进了动物园，他曾与驼鸟、鳄鱼相对为邻。半夜的狮吼虎啸把卓然蓦然惊醒，他兴奋地向狮虎住处跑去，细心观察它们嘶叫时的姿态，不觉中也学着它们叫。当它们发现他时，就不叫了，结果是奇怪地相互对视。
这时，卓然有一番带哲理性的感受：[我无意把自己变成狮子。但在艺术上我首先要变成狮子，又要让狮子变我，然后在手上又变成艺术上的狮子。]我即狮，狮即我，我狮合一，化为丹青，神韵尽现。大概就是此等规律，画家能借助猛兽，呼喊出内刚的个性来。他不否认地说：[人有思想，动物也有感情，是可以借助的。]
然而，这种强烈感情的发泄、豪气的表达，全仗着画家的技法，全仗卓然先生的笔墨功力了。说到这笔下功夫，卓然确有自我面貌，无论在何种题材中，特别在表现水气淋漓的山水题材中，先生那种独创性的“龟坼皴”使他的艺术自成一体而再现了自然生态的形象。
要问这皴法的源流，卓然笑着说：[是石涛先生的启发。他曾有[万点恶墨恼煞米颠，几岁柔痕笑倒北苑]之句，我从恶墨与柔痕中领略到摆脱法则、自由发挥的道理，再通过游览泰山、黄山与桂林，发现了山水画无非就是如何表现石头的问题，这如龟裂纹的龟坼皴法，正好表现石头形态。这大底就是松如此挺拔、虎如此凶猛、山如此苍葱的秘诀了。]
当然，卓然笔下亦有人物题材，且是轻柔的人体美女。[对，那位山鬼，有虎豹相伴，正好组成刚与柔的对比，而更好地表达人体画温柔的一面。]
当问及卓然的写意狮虎如何画成时，他哲理性地解释：[物我两忘，无中生有，有中得无。这是我的创作指导理论。]怪不得有人说，一个艺术家成功与否，最终还是要靠他自身的修养了，卓然先生的成功，更启发人们去努力读书。
卓然书画展由今日起至本月廿五日止假湾仔香港中国文物展览馆展出，欢迎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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